甘筍這回事,煎炒煮蒸,加味醂可以,配點椰菜絲和蒜蓉又得,但要種出甜美又大條的甘筍,不能不費一番功夫——疏苗和拔草。因為甘筍發芽率不算高,一般都會採條播或撒播,一次過放許多種子,待長出後再疏出適當間距,同時拔草。
由於甘筍疏了苗、拔了一兩次草後,就不用太打理,有些農夫會大量種植,卻也因此疏苗就變成一個修羅場……曾經在台灣的農田幫忙,他們的一壢有7、80呎,3個人蹲了一整天,才疏到一壢半。有農夫笑說,疏苗就像玩「蘿蔔蹲」,蹲到最後腳都斷。
不過苗疏一疏,竟能體悟不少人生道理——看似簡單的工序,其實要經過縝密思考:每棵苗之間要隔10厘米,可是如果A和B之間太窄,但B之後隔好遠才有C,就把B也保留起來,因為後面沒有甘筍會與B競爭,選好後還要順手把周圍的雜草拔光。
於是疏苗也要瞻前顧後,小心看清,大膽下手,還要快手和手巧(才不會在抓雜草時連泥土也大把抓走)。但有時疏着疏着就會為了快點拔完,不想停半秒看看後面長成怎樣,誤判而拔走了一條將來的收成;又或者太貪心,覺得間距少一點,或者最後就會多一兩株苗可以留下來了?但距離太近會搶養分、陽光,更會佔據彼此根莖生長的空間,最後的結果未必是最好。
一邊疏,一邊懊惱自己不斷犯錯,一邊慢慢明白不能貪心、不能馬虎,還有的是:專注。農田裏的每項工作,都可以修人心呢!